第一章
这是一个平凡的早晨。蜿蜒的山路上,一男一女打扮成樵夫,有说有笑地向山上走去。看起来像一对年轻夫妇要进山谋生。少年眉心有一颗痣,虽然一身樵夫打扮,却显得高贵;女子似乎故意低着头,偶尔抬起头,却发现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棕色疤痕,想必是砍柴时不小心遇到野兽而造成的。可惜她年纪轻轻,就遭遇了如此毁灭性的罪行。两人正走着,森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鸣,一名紫衣书生猛然飞了出来。他头戴碧绿玉冠,衣衫上缀满金丝,耀眼夺目。只见他的速度极快,可见他的光功非常出色。仿佛不想掩饰自己的到来,白色的靴子一碰到树干就碎了,呼呼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。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,书生就从不知名的地方飞到了这对年轻夫妇的面前。那人并不害怕。他站在女人面前,大声说道:“我和丈夫进山砍柴,身无分文,如果你想抢钱,请考虑一下我们农民的微薄收入,放过我们吧。” ”
书生悲凉地笑道:“你和你的妻子非常有情有义,可惜只剩下我一个人残破的身体。我放走了你和你的妻子,但我的妻子却死在了他的手上,但我只知道他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疤……”他情绪激动,突然愤怒地喊道:“我要杀死所有脖子上有伤疤的人,我宁可误杀一千人,也不愿抓到凶手报仇。我的妻子!”话还没说完,他就先动了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书生手中竟然多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剑。他已经腾空而起,越过了男人的头顶,剑锋直指女人的脖颈。
正当女子即将被剑斩杀时,只见她身体微微向后仰,脚尖微微翘起,仿佛被一根线拉着,迅速向后滑退了数丈。书生又惊又怒。他剑尖触地,站了起来。落地后,他转身看向女子的方向。他剑一挥,腰间几棵古树顿时被折断。剑气似乎并没有减弱。刹那间,他又向她靠近了!女子甜甜一笑,脚步微微挪动,手掌向后轻推,内力从掌心延伸出来,竟然稳稳的接住了锋利的剑气。试想一下,如果用硬力接住,或者内力喷涌而出,就算接住了这一剑,双方的内力也会碰撞,各自受伤。但普通樵夫的妻子怎么会武功呢?再说了,武林中的人,一般都是轻功就能逃走的,她又怎么会接剑呢?
此时,书生并没有一步步追赶。而是抬头望天,笑道:“没想到,我竟然中了老尼姑的圈套了。”说完,他抱拳,在身前躬身道:“江云掌之名,名不虚传,太射老师虽不能出隐,但她所教的弟子,却都不错。可惜,女的英雄的技能只是微弱,不足以伪装自己!”女子一愣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却发现上面的伤疤就是刚才书生的。被剑气一震,他消失不见,旋即笑道:“玉面书生大名,我早就听说过,今日有幸见到他,慕容无锡对他非常佩服。”那人喝道:“师妹,别跟他废话了,来吧,我们一起去,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恶贼!”说完这句话,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。他推着其中一个人往前走。慕容无锡微微一跳,接过手中的剑。书生冷笑道:“师妹?那一定是闻名天下的少侠林齐书林,峨眉派对我器重,不惜派出两位最出色的少侠来杀我。来吧。”一起。”
说完,他飞身而起,脚尖斜指附近一棵大树,没几步就停在了半空中。这一招叫做“燕子归巢”。只依靠一个东西就可以在半空中短暂停留。恢复体力并观察敌人的动向。慕容无锡暗暗佩服,不知道该如何出手。而林七书却已经提剑冲到了树下,一身熟练的“三步上云”腾空而起,自然证实了他峨嵋第一弟子的身份。书生等他飞起来,正面刺了他一刀。林七书心中警惕。他抬手一剑接住,然后反手一剑斩断了书生的附着点。两人立刻在树林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
见林师兄打得如此流畅自如,书生也没有急着出手。两人刀剑相向,剑拔弩张。慕容无锡站在一旁,却忘了拔剑。我只能暗自佩服他; “师兄确实是少侠,各门派的弟子,没有一个是我师兄的对手,但是,这位书生却能承受我师兄这么多的招式,这说明他也是一个人物,而且他不知为何堕入恶道,做了许多恶事,这辈子我恐怕只能与他为敌了,可惜了!”她还在那里叹气,林七书大喝道:“师妹!你还不快点杀了这个人?恶贼!”慕容无锡道:“还请师兄手下留情,不然就放过他这次吧!”林七书气得剑技乱了,书生一边打一边忍不住大笑。他道:“你已经没有心思再打了,放开我吧,我不会伤害你的!”说完,便一剑刺向了林七书的手腕。林七书急忙向后一跳,避开,然后又转身迎战。玉面书生已经跳入森林之中,消失不见。
林七书转身喝道:“慕容无锡,都是你!”慕容无锡这才回过神来,笑道:“林少侠武功不错!”林七书道:“别讨好我,放了玉面书生吧。” 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向主人解释。”慕容无锡笑道:“兄弟,你放心,如果师父要求的话,我一个人承担。”林七书无奈,又气又恨,用力捏了捏她的脸。片刻后:“你总是这样!”白鬼谷。会议厅内。血灵宗的弟子跪倒在地。殿主们坐在两侧,没有人敢出声。
中间的宝座旁边,站着一名男子,高声说道:“诸位,掌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,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调养而已。掌门说,半年内,血灵宗会联合起来。”左护法常年生病,教会内所有重要事务都由我处理。”一位教会领袖站起来说道:“左大师好像病了很久了,现在这位领袖患了这么久,还没痊愈,不知道左大师的病能不能治好。”宗内许多复杂的事情我们都要处理,所以我们才放心。”岳子恒道:“左护法身体不适,你不用担心,走吧。”说完,他就走开了,只剩下疑惑的众人面面相觑。血灵教护法大殿内,左护法华玉翎正倚在护法宝座上。他冷冷地看着岳子恒,道:“首领若是受了这样的伤,恐怕无法恢复,但会有人趁虚而入,你下令吧。”
岳子衡不由冷笑:“如果你愿意,以后的会议就由你来举办吧?”华玉翎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伸手将茶杯扫到一边。茶杯爆开,里面的茶水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岳子恒。岳子恒转身快速后退,挥舞着黑甲斗篷将他们一一接住。有两滴他没有接住,就被钉在了大厅的石柱上。岳子恒道:“既然你心情不好,我也不能多留了,那我就告辞了!”他眉头紧锁,脸色凝重。此时,他心中暗生杀机:“杀了左护法,那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属下了。”任大人,如果我不杀她,这个女人一定会因为她的喜怒无常、残忍冷漠而除掉我。不管怎么想,这个女人都必须杀掉,但她的外功和内功都比我强,没有策略很难取胜。 ”
想到这里,我的心情更加迷茫了。岳子恒出身名门望族。岳家是江南大家族,出身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。其父为杭州护城使岳承泽。十一岁时,岳承泽遭到朝堂小人的陷害。他被免职并受到皇帝的调查。岳氏全家被处决,财产被没收。岳子衡因年龄太小,迟迟被处决。他年纪轻轻就酿成这样的祸患,难免对官场纷争深恶痛绝。后来,一名歹徒独自闯入监狱,杀死了所有看守,并放走了监狱里的所有囚犯,其中包括无家可归的岳子恒。岳子恒跪在恩人面前,恳求他收留他,贼却说道:“你看你,这小子白白净净,一看就是个书生,就算你想学武,也该学学武功。”去武当,峨嵋这样名门正派的门派,你为什么跟着我?”岳子衡道:“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。再多的正直之人也救不了我的家人,也救不了我。你还不如自由地来这里。如果你收我为弟子,我的恩人,我一定会不辜负的。”您的期望。大盗笑道:“好啊,好滴好心!跟我来吧!”
直到来到白归谷,年轻人才知道,这个混混竟然是当时血灵教大名鼎鼎的左护法杨化风。后来,杨化风继任教主,岳子衡也成长起来,成为了血灵教的顶尖高手之一。他是被一只手提拔的。他是右护法,但左护法,如同副首领一样,早已被身手更厉害的华玉翎擒获。就算杨掌门有私心,岳子衡也不能公然夺取左护法的位置。这件事一直扎在岳子衡的心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。峨眉金顶之上。易慧大师正在向两人询问杀玉面书生的事情。她的双目微闭,呼吸也有些不均匀。她明明受了很重的内伤,却还能坐直。不是习武之人,很难察觉到她的异样。
林七书率先跪下,道:“师父,徒弟和师妹已经安全回来了。玉面书生落入师父的圈套,现身了。可惜……被放走了,却受了伤。”短期之内,无论多难作恶,慕容无惜也跟着师兄跪下了,但她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,她忙着盯着房梁上爬行的小虫子,心想:“ “这是什么虫子?叫师兄去捉它,我用它来吓吓师妹。”慕容无锡和师兄林七书青梅竹马。林七书虽然偶尔把她当成哥哥,但在师父面前却是百般维护。明明书生是被两人放走了,但一向老实的林七书为了保护师妹,只能谎称书生受伤了。正因为如此,每次她搞砸了任务,慕容无惜都会甜甜地说师兄的好话。当她向师父汇报时,她只是跪在一旁出神。
易慧大师缓缓说道:“无锡,你老实告诉我,你到底怎么了?”慕容无锡一惊,连忙磕头,急忙道:“师父怎么知道?确实是我的错,才来到这里的。我见那书生身手非常好,与我师兄对战了数十招,丝毫不落下风。”我只是叹了口气,没想到我竟然错过了杀他的机会,这不关师兄的事啊!自然,不遵循事物的正常规律。但她对一手养大她的主人怀有极大的爱和尊敬,所以主人不问也没关系。一旦被要求,她很可能会这么做。就这样,主人喜欢她诚实的性格,不忍心严厉惩罚她。
林七书也在一旁求情,道:“我想,是我师妹涉世未深,第一次完成大事,遇到来来往往的玉面书生。她难免会紧张,但我猜他和我们峨嵋派有关系。” “夏凉子,我以后一定会克制自己,不再做出鲁莽的事情。”易慧大师的脸色渐渐柔和了许多,道:“七叔,你身为峨嵋第一弟子,不能好好教导师妹,反而要帮她隐藏起来。” ,这个月你会被罚每天提水;无锡,你是峨眉派江云公的传人。虽然你的身手不如你的师兄,但你的师父对你的期望很高,但你不肯上进,总是不记正事,这个月我们会收书和水,你也会来我房间抄经吧。”
慕容无锡不高兴了:“师父,让我陪师兄去打水吧,你不去抄经吗?还是去打水吧,你可以和师兄说说话,锻炼身体!”大师还没说话,林七书就忙了起来。说道:“别闹了,这个处罚已经够轻了,师尊的决定不会改变。如果再闹事,小心抄经挑水!”师父微笑着轻轻挥手:“你们出去吧,除了你们两个,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。”林七书和慕容无锡一起向师傅行礼,起身离开。出了大厅,林七书就笑道:“那书生五官俊秀,身材也很俊美,说实话,你一定是爱上了他,所以心软了?要不是我救了你,今天怎么能逃走?” ?你抄几本经文太便宜了。”
慕容无锡笑道:“师兄,我对你这么好,你为何不谢我呢?”林奇写道:“这就奇怪了,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,不但帮不了我,还影响我去杀敌。我因为挑水而被师父惩罚了。”慕容无锡道:“你们还记得,我们下山之前,师父告诉我们,那位书生为了报杀妻之仇,四处滥杀无辜吗?当时我也想杀了他,所以我就负起了责任。”那天我和你一起下山,没想到会见到他,当我听到他亲口说的时候,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他。师兄,如果……如果你被奸人强暴,我不知道敌人是谁,想到这里,我怎忍心杀他?”说完这句话,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,但很快就消失了。林七书从六岁起,每天都刻苦练习武术。
慕容无锡比他小三岁。她是他师父的养女,与他同一天成为他的弟子。两个襁褓中的孩子靠得很近。他们白天一起走,晚上一起睡,直到十二岁才分开。两人虽称兄妹,但他们的默契,峨眉无人知晓。他们以后肯定会结婚的,连他们的主人都默许了。但林七书自从见到慕容无锡之后,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的话,不由得慌了:“无锡,你……这个,师父……我想我们……” 慕容无锡大笑一声:“兄弟,你说话怎么结巴了?你以后当了掌门,岂不是丢了我们峨嵋派的脸?”林七书正要反驳,忽然听到易慧大师喊道:“没什么。”夕,请进吧,老师突然想起一件事,想告诉你。”
慕容无锡跪在地上,看着易慧大师渐渐苍白的脸色。 “当年潭水崖之战,我虽然击败了杨化风,为武林除掉了一大祸害,但如今我身受重伤,已无力自卫,峨嵋已经经历了一百年的磨难。”杨华凤若失意,血灵宗肯定不敢再轻易招惹他,但我还是担心会再出事。” “师尊,连杨化风都被你击败了,还有谁敢与峨嵋为敌?这些宗门数百年交情,有什么好怕的?”慕容无锡盯着她明亮的眼睛,不明白主子在担心什么。 “唉,”老师难掩悲伤,“你是不知道一件事,富阳公子如今身心俱损,以后也不会再关心政事了。你知道玉——是谁吗?”面书生是?”弟子不知道,但师父说他杀人不眨眼,是江湖败类。” “他就是武当昔日大弟子张航?”
慕容无锡很是惊讶:“武当还有这样的人?” “他比齐叔大七岁,比你大十岁。这个人你当然不认识,因为你长大后,他被逐出武当,他是天生的武林奇才,在武当,富阳大师非常疼爱他,细心教导他一些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,他也一直勤奋修炼,后来他遵照师父的吩咐,娶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姑娘。没想到,两年之内,凶手就被杀了,两招之内,张航就逃脱了,从此,张航性情大变,四处杀人,被逐出了武当。富阳大师从此伤心欲绝,不允许武当任何人再提此事,并发誓一生不再收徒,如果武林有困难,恐怕真的会发生。人的志气有余,实力却不够。”
慕容无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:“师父,您叫我来,是有什么事要我做吗?”易辉看着她,眼中带着一丝不忍:“无锡,这次本来是我派七叔来的,但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毕竟太危险了。不过,我的老师一向看重你。”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山,怕受伤。不过,眼看着我的老师快要死了,峨嵋奇无后继者,我虽然武功比你好,但我总是太理智了。如果我的行为不那么人性化,我首先要在我的师弟师妹面前做一个榜样,其次,我也是在保护无辜的人。”慕容无锡很感激师父的一番肺腑之言,也感谢师父辛辛苦苦的栽培他。他连忙再次磕头:“师父,告诉我,无锡,千万不要放弃!”
易辉缓缓说道:“血灵宗在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,武林中的正派多年来一直想杀他们,却没有结果。这都是因为他们拥有神通,这就是血灵剑。”慕容无惜喃喃自语:“血灵剑,是剑吗?”易辉道:“不,这是一门剑法,听说剑法宏伟非凡,掌握之人所向无敌。血灵宗前任掌门薛龙,才是他掌握此法的原因。”凭借血灵剑法,他在武林中无人能敌,四位长老集结了武当的全部力量,击败了雪龙,逃了出来,但还是有。武当本来就有四位道士,从那一战,就只剩下扶阳了,奇怪的是,现在的领主杨华峰,似乎从来没有和他练过血灵剑,根本无法匹敌。若是他掌握了,又如何能平安归来?他无法与他竞争领袖之位。如今杨华凤掌权数年,双方的护法都已经长大,可以受教了。但血灵剑却无人掌握,这剑法的下落也莫名其妙的丢失了。”
慕容无锡道:“雪龙已经死了,无法亲自传授剑法。他们想要修炼剑法,自然需要剑谱。师父难道要我追查血灵剑谱的下落吗?”易慧大师缓缓抬起头。来来来,担忧之情溢于言表:“血灵剑绝不是这么简单的剑法,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无曦,你不仅要找出这个秘密,还要找到一个办法。”毁灭它,才能给武林带来和平,否则,这次薛龙屠戮天下的惨状,我也不能亲自去办了。一个人去吧。”慕容无锡眼含泪水说道。他再次向师父磕头,说道:“我愿意代师父去追查血灵剑的下落,如果我能平安回来,我一定会尽我对师父的孝心。”随后,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下头。一辉大师举手道:“你回来了,就是下一任掌门了,不用给我办这么大的仪式。”
慕容无锡道:“无论你是不是下一任领导,你都是我的师父,我愿意给你磕头,谁都管不了!”想不到这小姑娘尊师尊礼,又深有情有义,真是难得。离开大厅,向山边走去。我看到日落非常美丽。归来的乌鸦向着光明前进。人类说:“世间的孩子就应该这样。我见过鸟儿飞向夕阳。”慕容无锡走出山门,心情悲伤。他想回去和师兄师姐们告别,但又怕孩子们的爱会影响他的决心。正想着,就听见有人喊:“无锡,等等!”回头一看,不是他,又是谁?林七书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:“我听师姐说你要下山了,怎么,有什么急事吗?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我陪你去吧。”
慕容无锡苦笑道:“师兄,这一次看来……和杀死玉面书生不一样了。我们两个目标太大了,行踪很容易暴露。你名声大噪,也不是吗?”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,再说了,师父伤势还没有好,万一峨嵋出了什么事情,我们两个人又走了,我要是平安回来,那岂不是一场灾难?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师父让我们结婚。”林七书又说道。他又着急又疑惑,道:“你这话证明,此行很危险,你还有心情开玩笑?你下山后什么时候回来?我会向师父汇报,我们会一起去的!” “你对我真好。”我什么都不怕。 “等我回来吧。”慕容无惜微笑着转身,不再听林七书身后的呼唤,她心里也很不安,但一想到前方的大雾,她就坚决不再回头了。尽管她很害怕。
武当山半山腰,一名女子跌跌撞撞上山。两个巡山的武当弟子立即喝道:“谁?你们竟敢擅闯武当山!”女子抬起头来,原来是一位美人如玉,秀发如锦,肌肤如梅花雪般光彩照人。如果你仔细观察,你会觉得她的容貌胜过春花秋月。就算西施复活,也只能如此。人曰:“玉兰之美人间少,春色之美在人梦中”。两个弟子见状,一时间愣住了,忘记了说话。
那女子看到武当的人,连忙跪下说道:“兄弟们,你们做好事,回去告诉富阳大师,我要拜他为师,请收留我吧!”两个弟子互相交谈着。两人对视一眼,道:“收徒?我们武当弟子多为男性,看你娇弱,又没有武功,为何富阳师要收你?”女人哭得好伤心:“兄弟们,你们帮我问问吧,我真的无处可去了,我已经走不动了。”两个弟子拿不定主意。其中一名青衣弟子说道:“师父闭关多年,形容瘦弱,就算你再可怜,我也未必会接受你。你又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的身份,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 ?”妇人想了想,道:“大哥,你告诉我吧,俗话说,‘天寒地冻久了,人如何生存?’我相信老人至少会愿意的。”看到我了!
两位弟子便同意回去汇报。一路上我们都在讨论这个奇怪的女人,她如此美丽,却如此沮丧。恰巧两人都是穷孩子,已经好几天没有上学了。为了家人的生存,他们受到师父的启发,到武当习武。这两句诗我曾一度记得,但当我走到师父面前时,我就完全忘记了。 “少爷,我们有紧急事要报告。”福阳大师坐在八卦堂的内殿,背对着他们。从几年前开始,他就是这样:“说吧。”他说话的速度很慢,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,但依然带着一丝威严。 “今天我巡山的时候,看到一个女子正在上山,我一问,原来她想要成为我的师父,不知道师父是否愿意见她?”
青衣弟子回报道。 “不用了,送她下山吧。”另一个紫衣弟子忍不住道:“那个女人真是可怜,听说她无家可归了,不知道师父可否允许我们给她一点银子?对了,她还说了两句话。”曰:“飘如絮……”弟子未听懂,记不太清,不知师父对这首诗有印象吗?富阳大师缓缓睁开眼睛:“诗诗?我的女儿,她家里出事了,我也打算收留她,只是这些年我越来越不舒服,实在不想再收留一个坏人了。”你为什么不带更多的钱送她下山呢?”
事已至此,自然不能多说什么。两个男人拿了一些银子给了女人。女子见状,心里明白,哭道:“连富阳大师这样的好男人都不肯接受我?”紫衣弟子怜惜道:“姑娘,我们送你下山,给我指个路吧,你可以去峨嵋,与一慧大师会合。我们在武当造反,伤了师父的心。师父。”不再收徒了。一慧大师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好人,她一定会收你的。”女子想了想,也无处可去,感叹道:“天那么大,地那么大,为什么容不下我呢?好吧,如果主人不收留我,我就只能死了。 “嗯。”两个弟子听了她的话,心里很难受,也无话可说,只能送她下山了。夜晚。
百鬼谷,护法殿内。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华玉铃面前,浑身发抖。华玉翎单手在茶几上画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,道:“如果你没抓到我,就再追我,直到抓到为止。如果抓不到我,你可能就泄密了。”这时,她抬起头,看向他。他一看,说道:“我叫你用五马斩尸。”黑衣人急忙道:“是,师父告诉我的,属下一定会做到,我一定会做到!她已经逃到武当山了,我不敢擅闯,所以我向师父禀报。”如果武当收留了她,我该如何闯入武当,抓到她?”
华玉玲冷笑道:“武当算什么?我要找人,谁也拦不住。你先下去,然后追踪那女人的行踪。不过别轻举妄动,有的话回来告诉我。”有什么新信息吗?”是,师父!”华玉玲一人坐在大殿之中,心中暗道:“武当收下这个女人就好了,富阳年老体弱,撑不了几年。老者一死,正派武林群龙无首。放眼天下,我花玉龄很难找到对手。到那时,那个女人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如果武当不收留她,她就有麻烦了。世界那么大,她可以躲进去。只能派几个失败者去暗中追她,这样看来,想要追到她就更难了。 ”
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,茶几上画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。她屏住呼吸,听到一个内力深厚的男子向护法殿走来。果然,半盏茶过后,右护法岳子恒进来了。 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你是来审问我血灵剑法的下落吗?”华玉玲率先开口。岳子恒冷笑道:“左护法武功如此厉害,我又如何能逼迫他质问你呢?不过我警告你,如果你敢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,谋杀我们宗门或者掌门,我肯定会杀了你的,你找人找什么?难道血灵剑法不见了?”见他发现了自己的举动,华玉翎道:“如果血灵剑法失踪了,那天下人不都在寻找吗?为什么只有我一个?而且,血灵剑法应该是也许杨领导是故意不告诉你的。”岳子恒怒道:“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恩,我们师徒情同父子。”血灵剑法在他手里,他绝不会向我隐瞒,如今天下太平,只能说明血灵剑法还在宗门,而不是教主和我,所以。还能是谁?”
华玉铃挑衅一笑,道:“既然右护法这么有把握,那就来搜我吧。”说完,他伸手解开那件猩红色的貂绒斗篷,露出里面唯一的一件浅色丝绸外套。斗篷掉落在地上,如同一团火球,烧得岳子衡无法直视。见她敢在男人面前脱衣服,让他搜身,岳子衡又气又怒。他低着头,不肯直视,道:“你就是用这些无耻的伎俩来招揽那些好色之徒。”你被奴役了。虽然我不是君子,但我绝不会被你欺骗。我一定会抓住你的,你就别再耍花招了。”说完,气呼呼地走开了。
看着他离开,华玉玲心里暗暗着急; “他今天声音很大,好像知道了我的秘密,如果他知道我在追那个女人也就算了,但就算他知道了这些信息,他也无法多想。” “我明白为什么,但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秘密,说不定就会找合适的机会杀了我。”她看着宫中香炉中缓缓升起的白烟,皱着眉头。据说,慕容无惜下去了。上山探查血灵剑的下落,她先是在三十里外的一个小镇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,她从小就从林师兄那里得知了这一点。她满腔热情,大喊大叫要勇敢杀敌,师兄却不紧不慢,找了个落脚的地方,然后慢慢谋划,一条条线索分析,终于锁定目标,攻击。如果不是她时不时的闯祸,师兄的任务一定会完成得更完美。想到这里,她心里不免有些难过。如果她死在山脚下,她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慕容无惜仰面躺在客栈古色古香的木床上,想着这几天的所思所想:“如果血灵剑在四处游荡,这些年怎么可能没有消息呢?再说了。”血灵宗如果失去了这件宝物,就等于峨嵋失去了江云功,自从薛龙突然去世和杨化风登基之后,我峨嵋弟子就必须走遍天下才能把它找回来。血灵宗除了经常与武林中的各个宗派的宿敌发生冲突之外,并没有发生起义,可见血灵剑肯定还在宗门之中。师父想,这把剑,难道杨华峰没有练过吗?可如果是在别人手里,为何不以教主的权威逼迫他交出呢?
想了这么多线索,慕容无锡只得到了两个结果:血灵剑在杨华枫手中,但不知为何他无法修炼此剑;或者说,血灵剑并不在杨化风手中,而是在另外一个武林中。对于魔教的强者来说,因为武功极高,就算是教主的权威,也无法强迫他交出剑谱。此人只能是左右护法之一。众所周知,右护法岳子恒是杨华凤的亲传弟子,师徒关系非常好。那么这个人……就只能是左护法华玉铃了。
“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杨华凤虽然已经受了重伤,无法走动,但他却病倒在血灵宗教主的内殿之中,想要见到他是极其困难的。而且华玉灵虽然会肯定偶尔会出来走走,但若是正面遇见她的话,他不但拿不到剑谱,甚至连死都死无葬身之地。慕容无惜如果知道去找谁,那还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。想到这里,慕容无惜大为感动,这几天的时间,不就是浪费时间吗?想了想,她还是决定立即离开,哪怕要浪费时间,也要去白归谷附近呆一会儿。一定会有机会的。
想到这里,慕容无锡没有任何犹豫,立即收拾行李,直奔距离白桂谷最近的镇子————魏家庄。
自从慕容无锡下山以来,峨眉山在林奇书的带领下一直太平太平。每天,弟子们练武练剑,各司其职。弟子们闲聊时,经常会提到两位师兄师姐。除了他们的青梅竹马之外,最受争议的话题恐怕就是下一任领导人了。本来,弟子们都一致认为,下一代掌门人应该是太师的亲传弟子慕容无锡,但现在慕容师姐走了,林师兄已经将峨嵋管理得井然有序。他虽然没有继承江云功夫,但武功却在少年英雄中名列前茅。如果你将来成为高手,学了江云功,一定能为峨眉争光。而慕容师姐,下山完成任务,却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。这让辈分较低的弟子们难免感到不安。殊不知,慕容无锡所肩负的使命,并不是摧毁黑帮窝点、擒拿恶贼。庆幸的是,峨嵋弟子大多受过佛法教导,知道只有清净心,才能发展身、法、灵穴。那么只要峨嵋没事,林师兄还是慕容师姐谁接任领导都没关系吗?
这一天,峨嵋派的平静被打破了。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踏入了峨眉山门。她的鞋子已经破烂不堪,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血迹。不是剑伤,而是从高处坠落造成的擦伤。峨嵋山巡山弟子发现她后,立即向林七书汇报。
林七书急忙去拜见一辉大师。他听说有一个流浪女子到了峨嵋,想要见她的师父,只好先收留她,请人好好照顾她。等他先见到师傅,再听师傅的话
处理。却说宜悔师太虽知道无溪不可能在短短数日就有所收获,但这音讯全无的境况却着实让她日夜忧心,身体也越发不好了。林齐书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不仅每日来给师太请安,还特意从峨嵋后山最险峻的地方去挖了几颗珍贵的美人兰,移植到师太房里,好让她休养之余赏花怡情。今日,他便又来请安了,不过这次,他带来的不是美人兰,而是师妹的信。“师父,无溪有消息了!” “什么?她在信里说什么了?”“无溪本来住在附近城镇的一家客栈里,后来她决意前往百鬼谷附近的魏家庄,一探血灵教的虚实。她说由于魏家庄附近魔教中人众多,怕信落入奸人之手暴露身份,待她到了魏家庄,便不能写信回峨嵋了。”宜悔师太缓缓道:“···也罢,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’,只是日后再没了她的音讯,叫我如何心安?” 林齐书欲言又止,道:“师父,无溪她还说···说因为担心师父身体,所以以三个月为期,无论是否完成任务,只要她还有一丝命在,手脚还能动,定会先回峨嵋见师父。所以···这是好事啊,三个月后无溪就回来见您了。”“好事?齐书,为师知道你是在安慰我,你这么聪明,难道看不出无溪的意思?就是说三个月之内她不回来,表明她已命丧百鬼谷,这不就是让为师和你做好准备吗?” 说完这话,宜悔师太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。慕容无溪如同她的亲生女儿,况且又与齐书情义相合,失去无溪,对她来讲,就像失去一个女儿后,又要眼睁睁看见儿子心碎一般,这般担忧与痛苦,非长者不能体会。“师父,事已至此,您别太难过,师妹吉人自有天相,也许三个月后,她已完成您给她的重托平安归来了。”“你下去练功吧。让我一个人待着。”“师父,还有一件事,刚才巡山弟子发现有一个外地女子上山来拜师,她来时已经落魄潦倒,想是奔波劳累所致,身上还有很多伤,我已安顿下她,师父什么时候愿意传见?”宜悔师太突然觉得好生奇怪,这些年虽然也不乏许多年轻男女上山学艺,可是少见谁千里迢迢特意赶来,还弄得一身是伤,她原要休息了,这下却没了乏意,说道:“你找两个女弟子给她梳洗一下,处理好伤口,再换身素净衣裳,然后带她来见我。” 林齐书便领命而去了。过了半日,这女子便跪在了师太面前,宜悔尚未开口,她便先行请安。“拜见峨嵋宜悔师太,愿您老人家福寿安康。”宜悔见她斯文有礼,心下多了几分喜欢,又说道;“抬起头来,不用拘谨。”那女子缓缓抬头,只见她桃腮含羞,似美玉无瑕,那身素净的衣裳更衬得她光彩照人。宜悔师太行走江湖多年,这样绮丽白净的女子着实少见,这下更不必说,宜悔心下喜欢,忙叫林齐书扶她起来,让她坐着说话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,为何来投奔峨嵋?”“回师太,我叫雪祈雨。不知为何,突然被奸人追杀,我无路可走,先是就近投奔了武当,可是弗阳真人却再不收徒。我没有办法,想来想去只有峨嵋可以容身,希望师太可以救我一命。”“你刚才说你姓什么?雪?”宜悔师太轻声问她。“是的,我姓雪,是雪龙的亲生女儿。” 此言一出,林齐书大骇,他向来嫉恶如仇,当即便挡在宜悔前面,同时宝剑出鞘,寒光直指雪祈雨,一时堂内静的出奇。那雪祈雨却也不惧,说道:“我知道雪龙乃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,可他虽是我的父亲,却从未传我武功,他跟我和我母亲都不是十分亲近。”林齐书不为所动,只要没听到师父的命令,他绝不会对魔教的人放下防备。宜悔师太愣了半响,说道:“雪龙横行江湖作恶多端,我只知他有妻子,后来妻子过世,却不知他有孩儿。如此说来,你便是他二人所生?” “回师太,不是的,我虽为他的女儿,却是他妻子过世以后的私生女,他从青楼里赎出我母亲,又与我母亲生下了我。可他对我们母女二人并不好,一直不肯带我们去教内居住,只养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,我母亲也不曾追问为什么。直到我母亲死去,我才看清我的父亲是多么残忍可怕的人。我原以为在他得病死后,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,没想到,却有一个武艺高强的杀手找到了我,我一路逃难,先上了武当,后来又辗转来到峨嵋。我发誓,我一生从没害过人,父亲一死我与魔教再没有关系,求师太,您就收留我在峨嵋吧。我保证,一定会好好练功,好好伺候您,只求你们别再赶我走了。”宜悔师太看了她良久,终于缓缓说道:“齐书,带她下去吧。以后让她跟着弟子们一同训练。” 林齐书道:“师父,她是雪龙之女,恐怕有阴谋,您不再多问么?她所述细节有很多不明之处,徒儿觉得问清楚为好。”“日久自能见人心。她完全不会武功,如今自保其身尚且艰难,又身在峨嵋,倘若有异心,岂不死无葬身之地?既然杀手是单独行动,并不是一派都在追杀她,说明她并不会给我们带来门派之争。她旅途劳累,又一身是伤,能说得这么清楚已是难能可贵,至于还有不明之处,日后再慢慢过问。”雪祈雨听到宜悔师太如此说,知道自己能安心留在峨嵋了,喜极而泣道:“多谢师父,多谢大师兄,日后你们有什么要问,祈雨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决不敢隐瞒。” 林齐书收回宝剑,叹气道:“既然师父如此说,齐书自当遵命。走吧,我先带你下去。这几日你好好养伤,别急着练武。等你伤好了,我叫几个师妹带你熟悉一下山上的环境,让你早日···能成为峨嵋的一份子。”“谢谢大师兄。”雪祈雨急忙磕头下去,林齐书上前一步将她扶起。她抬起头看他,只见他眉如墨画,中有丹痔。身着轻裘宝带,头上束着银带,典则俊雅,不知为何心神恍惚,神思荡漾起来。 却说那慕容无溪一路策马狂奔,终于五日之内赶到了魏家庄。一到魏家庄就得知一件大事,也不枉她辛苦一场。原来是魏家庄打铁匠丁瞎子打算告老还乡,从此再不铸剑,这丁瞎子倒不瞎,只是个独眼儿,乃是远近颇有名气的打铁匠。丁瞎子笑称,三月初七,谁能来他的打铁铺喝上他家自酿的五碗烈酒后,还能再受他三镖不伤,他便将年轻时铸造得最得意的一把御龙剑送给此人。 一听此言,别说魏家庄,就是附近几十里的村民也纷纷赶来凑热闹,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想要一睹御龙剑的风采。那慕容无溪生性贪玩,听到此事不由得大喜,她不是嗜武之人,也不算嗜酒如命,偏偏最喜欢凑热闹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,哪里有不贪玩的?想到今日已是初六,不禁心内痒痒,速速找了地方住下,便盘算起来。“敢放出这样的话,这丁老爷子想必功力不浅,也不知明日是何人取得宝剑?倘若不去瞧上一瞧,定会万分遗憾,”正想着,转而又觉得不妥,“我身负重大使命,这时候却只想着玩,还不知此刻师父和师兄如何为我担惊受怕呢,不行,我得打探消息去。”慕容无溪刚要起身,又琢磨开了:“这里离百鬼谷不到五十里,明儿就是初七,那宝剑势必也会引来不少魔教中人,倘若不去,反而才可能错失良机。” 这么一想,顺应了自己的意思,又不会违背初衷,心里舒坦多了。这几日赶路特别乏,她做了让自己满意的决定后,便迅速扑倒在床上,沉沉睡去了。初七这天到了,暖阳当空,打铁铺子前面热闹非凡。那丁瞎子早已摆好酒桌,上面放了二三十个大碗,每碗都装满了烈酒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打铁铺子围了个水泄不通,那慕容无溪盘着双手,抱着自己的宝剑,观察周围的动静。“丁瞎子,你倒是先把御龙剑给拿出来给大伙儿瞅瞅啊!”“是呀 ,不能比了半天连个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!”“是呀,拿出来拿出来!不会是舍不得了吧!” 只见大家都着了急,呼声此起彼伏。丁瞎子大声喝道:“大家静一静,我丁瞎子说过的话,绝不反悔。为免奸人不顾道义强行夺剑,请恕我不便取剑公示了!现在规矩大家都清楚了,想要剑的好汉,请上台一试!”话音未落,一个彪形大汉便跃上了台面,却道是谁?原来是魏家庄附近村落一个恶霸,名曰曹虎。他乃是地方一霸,由于近年来魔教中人不常走动,百姓们怕曹虎反而更甚,只听他声音洪如金钟:“大爷我赤手空拳多年,也来搞把剑玩玩!”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,转眼间五碗酒便进了他的肚皮,只听他哈哈笑道:“丁老儿,快发镖罢!大爷我等着接呢!” 这曹虎平日里就是一个酒鬼,这区区五碗他岂会放在眼里?丁瞎子一边笑道:“不急不急。”一边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独门金镖。那曹虎站稳脚跟,待他发镖。丁瞎子右手轻挥而出,一镖已直奔曹虎面门而去。好歹那曹虎也算武林好手,不知为何竟手忙脚乱,毫无招法起来,众人还没看明白,那镖已击中曹虎右腿,只见他跪倒在台上,哇哇大叫起来:“这老头,你说只发三镖,缘何第一镖就发了七八个?” 台下一片哗然,大家明明只看到一镖,为何他却如此说?那慕容无溪却暗笑道:“此酒之烈,可见一斑。原来这老头并不是镖厉害,而是酒厉害。”曹虎脸上过意不去,急着下台,便嚷嚷起来:“让开让开。别挡着我。”话音刚落便东摇西晃地撞上了台上边角的木头柱子。人群里一片哄笑,仍是来了两个人扶着下去了。这才知丁瞎子的酒名不虚传。又上去两三个,也皆败下阵来。一时好大一会儿没人再敢上台。那慕容无溪看看左右,正想着是否也去讨他碗酒喝,人群里突然飞出一个长衫男子,身手极为潇洒。待他站定,人群里一片惊叹,好个星眸剑眉的翩翩少年!身着淡白色鎏金长袍,脚踏一双青龙玉靴,手握一柄青剑。 台下一个好汉叫道:“少侠好身手,敢问是何门派?”,那少年还未开口,另一边却有人大声道:“如今青年英杰中,身手如此潇洒灵动,除了玉面书生便是峨嵋林齐书,想必这位就是林公子罢,果然名不虚传!”那慕容无溪心内暗自笑道:“我师兄从来不爱凑这等子热闹,他今日若是来了,还有尔等什么事?”正想着,那少年笑道:“峨嵋怎么样?林齐书又怎么样?今日就算他在场,我也非取了此剑不可,正好让世人知道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才是。” 此话一出,就连丁瞎子都倒吸一口凉气,对这少年刮目相看,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,却如此狂傲不羁,连峨嵋第一大弟子都敢不放在眼里,难道真是武林高手?丁瞎子冲他一抱拳,道:“请!”那少年便端起酒碗,一一饮尽。只见他面色微红,似有醉意,脚步却依然稳健。“老爷子,来吧!”那丁瞎子断定他酒量平平,但武功极高,只有三镖齐发,趁他眼光游离,看不清虚实,才会插翅难飞。果然,眼前金光一闪,三镖分别指向人中,天府和中院三穴,呼吸之间已飞至少年面前。那少年未及施展轻功逃脱,却突然闭上双目,向后疾退数步,将那手中青剑挥舞得滴水不漏,只听“当当”两声闷响,其中两镖已被少年的青剑剑鞘挡开。 人群里一片涌动,“还有一镖呢?少侠受伤了吗?”“也被挡掉了吧!”“姜还是老的辣啊,年轻人肯定受伤了。”正吵吵着,那少年睁开双眼,左手从背后拿出一个略有断裂的金镖:“老爷子承让了。”顿时人群里一阵赞叹,见他剑未出鞘便速速接得三镖,而且毫发无伤,都纷纷赞道英雄出少年。 丁瞎子略有沉思,似乎在感叹后生可畏,宝剑有主。一片欢呼声中,那慕容无溪看得好生生气,武功好就了不起吗?如此目中无人,不懂谦逊之道,还胆敢轻视师兄的武功,可见此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那剑落入他手,岂不糟蹋?想到这里,怒气横生,便当头喝道:“丁老先生,倘若还有人能喝得五碗接得三镖,只有一把御龙宝剑可怎么给呢?”那丁瞎子一愣:“这,不太可能吧。瞎子虽说老了不中用,但见识还是有的。江湖中能做到这位少侠这样的,实属少见。在场的人中难有第二个。倘若有不服少侠的,便再来领五碗酒喝,和少侠一较高低,胜者取剑如何?” 慕容无溪便笑道:“哦?那我便来试试!”说罢便抽出配剑一跃而上。众人本以为此剑非这少年莫属,没想到人群里竟有异议,还是个女子声音,未说得几句话,便已飞到台上。再定睛一看,原来是个青丝及腰的亭亭少女。初看她冰清玉润,柔媚娇俏,再看之下顾盼神飞,怒中含笑,虽为女子,却自有一股脱俗的英气。那少年看着她怔了半响道:“我这青剑已毁,空留剑鞘,是以来求宝剑。姑娘手中之剑亦是名剑,价值连城,为何还要和我过不去呢?”慕容无溪嘻嘻笑道:“再得一把,配成一双岂不好?日后留着给相公,也好同去行走江湖。你若不肯把剑给我,岂不辜负我一番心意?” 众人一听,便“哄”的笑开了,这女子口舌好生厉害,这么一说她倒不怕名节有损,反而让那少年左右为难。给,岂能轻易将到手宝剑拱手让人;不给,倒成了自己不成人之美了。 正在为难,又听她说道:“好个猖狂小贼,敢污峨眉林少侠之名,先接我一掌。”说罢她已轻移玉步,左掌打出一招绛云掌第三式“江流入海”。 那少年喝了烈酒,气息不调,便扔了青剑,强行运气,硬接下这掌,却未想到此掌后劲绵长,如溪水流入大海,绵延不绝,愈加厚重,当下胸口一阵闷痛,待掌力发尽,已被震退数步。那少年暗叫不好,自己酒量平平,原以为速战速决接下三镖便能顺利得剑,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厉害,倘若自己未醉,自不必怕她,高下尚且未定。可如今她咄咄相逼,如何是好?正待运气回击,却见她放下佩剑,喝起酒来。 “光忙着比剑,忘记了你先喝了五碗,我也喝罢,免得你觉得不公平。”那少年眼睁睁看着她喝了三碗下去,正端着第四碗,就听她突然醉醺醺叫道:“杀光你们这些恶贼!”说罢手一松,酒碗落在地上,她人也直挺挺的“哐当”一声倒了下去。众人顿时傻眼,那少年和丁瞎子也呆了半响,不知她玩什么把戏。丁瞎子走上前去,问道:“姑娘,你可还好吗?”只见她一动不动,口里还嘟嘟嚷嚷犹作睡语,显然已是吃醉了。 这下可为难坏了丁瞎子。不能喝就别喝了,偏你还硬要喝,醉了罢,又是个女孩儿家,不能街边一扔就作罢。于是只好大声问道:“有谁认识这位姑娘?”众人先见她武功高强,交口称赞,又见她为公平坐下喝酒,大义凛然,接下来就看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活活把自己喝醉死过去了,不禁哄堂大笑,都嚷嚷这是怎么回事。听丁瞎子一问,也纷纷关心起来。“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姑娘?”“呀,我记得我在咱们庄外路口上摆茶摊,这姑娘骑着个带铃铛的骏马过去了,好生标致!”“骑着带铃铛的骏马?我看看,想必是咱们店的客人!” 说这话的那伙计往前挤了挤,人家听他这么一说,也让开了,那伙计一瞧,可不是么?这姑娘昨儿才入住,牵着一头骏马,上菜时还千般嘱咐要烧酒喝,可不正是那位客官么!丁瞎子听说忙叫他上台,又自雇了一个伙计,帮忙抬着回去了。这丁瞎子已找到宝剑的好主,又被这么一折腾,只想早早结束了罢,便大声问道:“可还有人不服?”台下一片寂静,都知道夺剑无望,就只等着看宝剑的风采了,便都不答话。 丁瞎子转向那少年,说道:“那好,公子请稍候。”不多一会儿,丁瞎子从屋内取出了一个层层包裹的锦盒,那锦盒缓缓打开来,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,那剑刃极利,透着寒光,不长却很厚重,剑柄盘着一条银色的蛟龙,十分贵气威武。那少年欣喜不已,取出宝剑,举起给众人一示,人群里一片惊叹,好一把御龙宝剑,威武珍重,果然剑如其名。丁瞎子冲大家拱手一拜:“宝剑有主,佳肴尚在,今日多谢众位前来捧场,今日我请客,来呀,摆上宴席,咱们乐上一乐!”却说慕容无溪一醉就是两日,醒来时好大一会儿没弄明白当日怎么回事。待她想清楚了,倒不懊悔,只觉得胸中十分气闷,既没遇到魔教中人,也没见到御龙剑风采,反而喝醉了酒让人给抬回客栈,真是好生没面子。 这不禁让她想起去年武林大会的事。去年中秋后第三日,在少林寺戒空方丈的主持下,各路名门正派聚集少林寺,一展各家武学风采。峨嵋宜悔师太便带了林齐书和慕容无溪去会少林,武当,昆仑等各派青年豪杰,谁知到了当日,那慕容无溪却总不见人影,原来是她在山下遇上了昆仑派弟子沈仪。两人是见一次打一次的,这次斗了许久未分胜负。 沈仪乃是个嗜酒如命之人,来来回回斗了百余招,发觉难以速速取胜,便心中烦躁,只道:“待我去喝些酒来再打。”但慕容无溪正在兴头上,哪里肯放他走?只好说道:“要去喝酒,咱们就一同去罢,边喝边打。”于是就这么打着去了,哪成想这慕容无溪酒量平平,也敢和沈仪这样宁愿受师父责打也要数次下山偷酒的酒徒拼命,果不然没一会儿便倒下了。怎么叫怎么拍都不醒。害得那沈仪还得背她回少林寺,亲自向宜悔师太请罪,回去后又不免受了师父王泽不少惩戒。所以当日一战,群豪聚首,独独少了慕容无溪和沈仪,一个醉得不省人事,一个被师父惩罚禁足。 幸而那沈仪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,此事一过,倒还化敌为友,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。原来那宜悔师太是想让他们师兄妹一展武艺,宣示峨嵋历代人才辈出,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,心下难免失落,不过林齐书却不负所望,当日武林大会,在他手下连败数十位好手,一时震惊群豪。但见他面色如美玉,剑影似飞花,都不得不赞叹峨嵋派后继有人。当年武当张航乃是江湖中第一美男子,可惜他迷失心性误入歧途,后来被逐出武当,成了浪迹天涯的玉面书生。十年来江湖中未有人才及得上者,实为一大憾事。 如今峨嵋出了一个林齐书,相貌武艺无不有当年张航之影,一时间群豪交口赞叹,可以说自那次武林大会后,林齐书一战成名,成了江湖中人人称道的少侠。慕容无溪也并不遗憾,在她心里从没做成名的梦,英雄了得的一直都是师兄,就算她参加了大会,也不愿夺去他的风采。只是受了师父好一顿责骂,心里仍是微有懊恼,不该行事没轻没重,可如今,又因为一时意气和几碗烈酒误了大事,怎么能不让她气闷难受。现在她只想赶紧出门去庄外去看看,也许有新的迹象,也算将功赎罪了。 林齐书自从雪祈雨上山后,就时刻警惕她是否有异状,让跟她同住的师妹时时回报,不过那雪祈雨倒也怪,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只在自己房间看些书,摆弄些植物,偶尔也帮着下厨干活,实在不像习过武的样子,而且几日来不曾教她武功,她也安然自若,不曾问过半句。的确不像对峨嵋武学有所企图,这才略略放下心来。今日带她去巡山,也想顺便探探她的口风。自雪龙死后,林齐书这辈人对血灵教的情况都不甚了解,他不仅担心魔教中人打峨嵋的主意,也更担心慕容师妹此行的安危,正好来了个雪祈雨,自称是雪龙的私生女儿,上一次因为师父慈悲为怀,又对她十分喜欢,才一时宽容,事实上这也是对齐书的信任,希望日后再慢慢调查。他自然绝不会放过蛛丝马迹。 正想着,不知不觉林齐书已经走到雪祈雨屋外,他背过身去,朗声问道:“请问雪姑娘在吗?”只听她答道:“是大师兄吗?请等一下。”过不多会儿,她便出来了。只见她穿着一袭淡黄衫子,越发清纯动人。 林齐书笑道:“这几日想着让你养伤,就没有让你跟师哥师姐们一起训练,自你上山以来也没好好跟你聊聊,正好今日轮到我巡山,要带几个弟子,你就跟我一组吧。”雪祈雨道:“谢谢师兄。”说着两人沿着石子路慢慢往外走去。林齐书满腹心事,愁眉不展,不知如何开口,雪祈雨似乎也有所感,苦笑道:“大师兄是不是想问我爹的事?”林齐书道:“你爹的事,你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,我自然不会逼你。不过以后你就是我峨嵋的人了,峨嵋的事我却不能不跟你说清楚。” 顿了一顿又道:“峨嵋百年基业,传到我师父宜悔师太这里更是发扬光大,师父年少成名,不久就继任掌门,她将峨嵋数门绝学学的炉火纯青,一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人,后来雪龙练成血灵剑法,威力之大,震惊江湖。师父便在金顶之巅闭关数月,将峨嵋的几门绝学,包括剑法,掌法,内功心法融为一体,在前人的基础上独创出绛云功,以防万一。果然,雪龙有所忌惮,便先行挑战武当,武当四老合力抗敌,只有弗阳真人的太极剑法出神入化可以勉强抵挡,其他三位都死于血灵剑法之下。好在武当虽经此劫难,那雪龙也大伤元气,一时不敢再肆无忌惮。不知是老天爷的惩罚还是仇家的报复,那雪龙重创武当后的第二年就暴毙而亡。你可知雪龙···也就是你爹的死,到底怎么回事吗?” 雪祈雨一边听着一边回忆,说道:“听我娘说,我出生时我爹根本就不在乎,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起,我娘想起她曾经遇险,被武当的弗阳真人救过,也算一面之交,便写信去求真人给女儿起个名字,弗阳真人悲天悯人,念及当年大旱,民不聊生,他便回信道‘岁寒飘如絮,久旱民何生’,’给我取了‘祈雨’二字,所以当我有难便去向真人求救,为免身份暴露,特意隐晦了姓名,没想到真人已把我这个孤儿忘了,竟不肯相见,这才转到峨嵋。所以大师兄,我爹真的不是很喜欢我,也不是很喜欢我娘,我娘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了,任我百般哭闹,他也不去追究凶手。娘死后不久,他便练成了绝世剑法,他欣喜若狂,全然忘记了我。后来我便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。记得以前我和我娘在一起的时候,他很少来看我们,虽然他派人暗中保护,可那种感觉更像囚禁。奇怪的是,我娘死后,他来看我的次数却多了起来,言语中似乎也有关怀的意思。只是好景不长,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,他突然就得了重病去世了。” 林齐书道:“这么说,你认为你爹的死是个意外?”雪祈雨道:“凭他当时的武功,谁能杀他?况且下毒也不容易,我爹是个疑心很重的人,连熟人都不轻易亲近,每次来看我,我亲自为他沏的茶他都不曾喝一口,宁愿喝自己带的酒。至于他为什么会得病,我想或许是他练功过急留下了祸根,攻上武当又伤了元气,数病齐发所致。” 林齐书听了,似乎也觉得说得过去,便道:“说的是。哦,对了,且不论年龄,你现在进了峨嵋,辈分最小,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,为了帮你尽快赶上其他的师兄师姐,我会亲自教你练功,等你有了一定的武学功底,就跟大家一起训练。我是大师兄,也是现在的代掌门,师父受过重伤,还在休养,很多事情不要去打扰她。若是有什么麻烦,有人欺负你,你就来找我就好了。”雪祈雨道;“看你的年龄也没有大我许多,却是大师兄,那这么说你是我们这辈里最先投入峨嵋门下的?” 林齐书笑道:“其实也不是,你还有一位师姐名叫慕容无溪,当年我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拜入师父门下,因我大她三岁,师父便让我们以师兄妹相称,师父认为她比我更加适合掌门之位。便在她十五岁那年,传了她绛云功,宣告继承人。只是慕容师妹年纪尚小,欠缺许多经验,师父就安排了一些重要的任务,让她下山去办。所以这些日子,你都没有看见她。”雪祈雨听到这里,不禁有些疑惑;“既然慕容师姐继承了绛云功,想必武功最是高强,为何江湖中少闻师姐大名,倒是大师兄英名赫赫?” 林齐书笑道:“其实师父本意的确要她扬名四海,可她自小练武便任性随意,懒惰贪玩。我若愿意陪她练剑,她就多练一会儿,若不陪,她就敷衍了事,所以她已习得绛云功两年了,跟我交手,却始终无法胜出。上次武林大会她又因为贪酒打架而错过了,只好等到下一次。为此她还被师父重重惩罚了一顿,我作为大师兄,没看好她,也被骂的不轻。”雪祈雨听他讲到慕容无溪,语气温和带着笑意,犹豫了一下,问道:“大师兄,这几日我也听说了不少峨嵋的事,很多人都说···说你和慕容师姐,已有婚约,是真的吗?” 林齐书听到并不诧异,几年来峨嵋上下都这样说,他也不曾回答,如今人家问到头上,他自然实话实讲:“我和她一块长大,一块练剑,小时候还常赖在一张床上睡觉。只可惜师父总说无溪太小,性子又不够端庄贤淑,不宜早婚。所以只好等她日后继承掌门,再说婚姻大事。”雪祈雨听了心下暗自难过,想那林齐书一表人才,又对自己关怀有加,可终究只是护得了一时,总有一天他娶妻生子,那时候他眼里还有谁了?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,林齐书见她不高兴,只道是自己光说峨嵋的事,没有关心她,便问道;“那,你父亲死后,你可知杨华峰即位后的事吗?虽说杨华峰和雪龙一向不和,但是他继任教主之位,你却一直安然无恙,而后杨华峰与我师父决战,如今卧床不起,在这时候怎么会反而有杀手找上你了呢?”雪祈雨想起此事便愁眉紧蹙,说道: “我虽不是血灵教内之人,对血灵教的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。听说当年我爹成了教主,杨华峰不服,四处作恶,彰显武功,一日他只身闯入刑部大牢,救回一名少年,后收为弟子,亲授武艺,那少年十分聪颖,短短两三年之间,就败尽教内高手,身为左护法的杨华峰不停地给我爹施压,逐步提高那少年的地位,直到有一天,他要求将右护法之位授予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,我爹渐渐看出杨华峰结党之势,便不应允,反而如法炮制,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一名少女,更宣告教众,这是他的嫡传弟子,如今右护法之位空悬,就让二人决斗,胜者为右护法。” “没想到那少女看似娇弱,病恹恹的,出手却诡异灵动,招式内还混杂了教外武功,那少年不敌,于是我爹便名正言顺地将那女孩儿扶植成右护法,也与她结为一党,来对抗杨华峰和他的弟子。那少年便是现在的右护法岳子珩,而那少女便是后来升作左护法的花玉凌。如果不是我爹突然离世,教主之位怎么也不会落到杨华峰手上。近日来我被无故追杀,也想了很多,杨华峰虽恨我爹,但是他知道我不得我爹的宠爱,一直没有为难过我,那花玉凌我不了解,但她和我爹既为师徒,又受我爹一手栽培,也没有理由杀我才对。 所以,我想,要杀我的人,或是岳子珩?杨华峰重伤难愈,下任教主定是在左右护法里产生,他许是怕我会武功,有朝一日会回到教内,与花玉凌联手,彻底扭转局势。除了这个理由,我再想不到我为什么会被追杀了。” 林齐书听了说道:“如此说来,你觉得是岳子珩为了制约花玉凌,所以才要杀你,那么你为什么不向花玉凌求救?听你的描述,那花玉凌武功还在岳子珩之上才对啊。”雪祈雨道:“花玉凌生性孤僻,喜怒无常,跟我爹很像,很少愿意接触外人,我怕我求救未成,反而成了她的刀下鬼,再说就算被她所救,以后只能留在教内,时刻悬心,终究不是个好的归宿。” 林齐书听她说的有理,心下难免怜惜,突然又想起更重要的话还没有问她,忙道:“小师妹,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,你爹死后,你可知道血灵剑去了哪里?”雪祈雨早知自己身份一旦暴露,不论正邪门派,都会问到她这个问题。问者小心翼翼,听者却已坦然。道:“左右护法必有一人知道血灵剑的秘密。”林齐书虽然也想到过,但是从雪祈雨嘴里说出,似乎更有说服力,他便接着问道: “哦?那岳子珩和花玉凌既然都是武学高手,血灵剑落在他们手上,只怕早已练成,出来作威作福,滥杀无辜了。可为何,又风平浪静呢?”“我想若是血灵剑在花玉凌手上,她应该是想等杨华峰死后再练,她这个人冷血多疑,怕杨岳二人诈她,也许杨华峰伤的没有那么重,只不过装作废人,引蛇出洞,所以不等到杨华峰死,她不轻易练剑,反正如今她在教内无人能敌,自然也不着急了。” 林齐书听她娓娓道来,便知道她为保命,已经在逃亡路上准备好全盘托出了,自己如此逼问,她也不恼,可见为了寻一条活路,她心里经历了怎样的挣扎。顺着这样的分析,林齐书接道:“若说在岳子珩手上,也说得通,如果花玉凌是忌惮杨华峰所以不敢练剑,那么也完全有可能是岳子珩忌惮花玉凌,他剑谱在手,可师父卧病在床,无法帮他掩护,他身为护法之一,教内事务繁忙,要寻一个清净之处练剑,又不被花玉凌知晓,实在难上加难。”说到这里,他不禁担心起身在魏家庄的无溪,能否打探到魔教虚实还未可知,如今这许多前因后果她也不知晓,如何寻剑? 想到这里,真恨不能马上飞到魏家庄去,为她排忧解难。雪祈雨似乎也感觉到林齐书忧虑重重,便安慰道:“大师兄,你心怀天下,你一定很想早日铲除魔教,还武林一个太平,是吗?必要的时候,你若把我拿去做诱饵也是可以的,你让他们来杀我,然后你再杀了他们。” 林齐书听她如此说,不禁动容:“你已是我峨嵋弟子,我岂能让你涉险?再说,你别怕他们,我们的师父尚在,论谁也不敢欺负峨嵋的人。”那雪祈雨不知为何,声音低了下去:“我不怕涉险,我也不怕被利用,我只是很想感受,当我有危险的时候,也会有人担心的感觉。如果我出了事,师父会关心我,你会关心我,这种感觉我一生都未有过。”林齐书愣了半晌,不知如何接话,只好尴尬笑道:“小师妹,我送你回去吧,我还要去跟师父请安。今天没走完的地方,改日我···我叫几个师妹,陪着你一起逛逛。”雪祈雨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师兄去忙吧,我自己能回去。”说罢转身离去了。只留下林齐书呆呆地站在那儿,不知怎地惹恼了她。第二章
却说那慕容无溪拿了佩剑往庄外走去。趁着深夜,想冒险去百鬼谷探探动静,只是进去了要怎么安然出来,她已顾不得了。正走着,突然听到一阵零零落落的打斗之声,此时相斗,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情况。慕容无溪心中一喜,迅速跃到屋檐上,朝着那方向奔去。赶了约四五里路,只见一个男子正持剑在和一女子相斗,那女子明显不敌,边打边逃,一路上血流不止。慕容无溪只觉得那男子好生眼熟,一时却想不起他是谁,只好赶紧蹲下,屏气凝神仔细观察他二人。女子已体力不支,跌倒在地,嘴角鲜血溢出,显是受了严重内伤,但男子并不停手,月色之下,宝剑透着冷酷的寒光,向她心口刺去。那女子拼尽力量向后一闪,被刺中右腿,登时鲜血如注。 慕容无溪正在犹豫是否相救,突然又追来了两个黑衣男子,见到那二人便跪下对男子说:“启禀右护法,教主口谕,急招你回去,要求属下来助你速速完成任务。”男子冷笑道:“助我?哼,要不是你们两个在这里废话,我已杀了她了!还有,你二人为我办事就要记住我说过的话。在教外要直呼我名字!”“是,属下遵命。”慕容无溪一听又惊又怒,惊的是她想起来这人就是当日夺走御龙宝剑的少年,竟不知他就是血灵教的右护法岳子珩,难怪他当日敢对林师兄出言不逊。怒的是血灵教竟然让堂堂右护法去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,有何深仇大恨非置她死地不可?难道他夺走御龙宝剑就是为了做这样的勾当? 想到这里,难以按捺,抓了一颗石子,便从后面跃起,一掌将一个黑衣男子震开,紧接着伸指弹出石子,将另一个人打晕过去。眨眼之间,二人已除。岳子珩不防生变,先惊后怒,喝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伤我属下?”话一出口,他便发现,这女子他不仅认识,还曾经和她过招。“好一个魔教护法,原来你费心去抢宝剑,是为了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。你们魔教当真丑恶不堪,她已重伤累累,你怎如此心狠手辣?”“我想杀她,与你何干?你为何要一再和我作对?”岳子珩皱着眉头。“我也不爱多管你的闲事,上一次只因你口出狂言,我才阻你取剑。这一次我便问上一问,若你有一个能承认的,我就不插手了。”岳子珩三番两次遇到慕容无溪这般与他作对,却不知为何并不恼她,反而想看她玩什么把戏,笑道:“那就请吧。不过这次别说着说着,又醉倒了。” 慕容无溪知他武功高强,非当日能敌,且既然是魔教中人,自不必多说道理。便直问道:“这女子可有杀害你亲人朋友?”岳子珩想到自己早已家破人亡,更难得几个好友,便道:“没有。”“那就是她或是她所在的门派是你们血灵教的宿敌?”岳子珩愣了一下,也只好答道:“不是。”慕容无溪冷笑道:“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,这女子可伤你在先?”“没有。” 慕容无溪笑道:“既然这三点都不是,那你步步紧逼要取她性命,我路见不平,拔剑相救,该是不该啊?”岳子珩答道:“我与她之间的恩怨,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。今日不杀她,来日她便会杀我,我与你无冤无仇,劝你还是不要惹祸上身。”慕容无溪抬剑指着岳子珩,冷笑道:“且不论这女子是否该死,就凭你是魔教的右护法,我便不能让你称心如意!”说罢已挥剑斩去,那岳子珩不料她突然翻脸,情急之下慌忙跳开。只见刚才站处已被她斩开裂痕,这才知她不是找茬玩玩,而是早已视他为敌,便道:“既然如此,今日我也只能与你分个胜负。” 一言道毕,便使出浑身解数,与之恶斗起来。那御龙宝剑使起来圆润厚重,威力尽显。岳子珩精通十二般兵器,这剑在他手里,刀法,剑法,棒法轮番变换交替,让人目不暇接。慕容无溪与他斗剑不久便觉吃力,想那日他喝下烈酒,又无兵器,已显出高强武功,如今他宝剑在手,更加难以对付。不多时,慕容无溪身上便已被那剑割出四五道伤口,血染红了衣袖,她却仍不愿住手。这时,只听见那跌在地上的女子断续说道:“你···你用兵器···打不过他,但我见你适才出手,掌法精妙。你···用掌试试。”那慕容无溪听了,登时弃剑用掌,转身退步,轻飘飘拍出一掌,却是绛云掌第一式“飞鸟还林”。这一掌灵动细腻,恰好柔化那厚重剑气。岳子珩横剑格挡,不得已也退了一步。 慕容无溪见此招有效,呼呼又是两掌拍过去,正待趁他手忙脚乱之际,出手打落他的宝剑,却“哎哟”一声跪倒在了地上。原来刚才斗剑岳子珩伤她多处,气门已破。刚才三掌本就已太过勉强,如今更是四处疼痛,虚弱无力。那女子见她败了,大势已去,不由得对着苍天冷笑了一声:“算了,今日竟是我的死期。”眼见岳子珩挥剑刺来,她面容冷静,眼神安然。生死对她来说,好像本就没有意义。慕容无溪仍是冲过来一剑挡住,拼命死护着她,道:“这位姐姐,他是魔教右护法。我还能接他数招,一时死不了,你先走罢。” 话音未落,岳子珩手腕一翻,那宝剑又刺伤她一处,本来淡色的衣裳如今已是血迹斑斑,但那慕容无溪就是不知悔改,执意相斗。岳子珩心下焦躁,暗道:“她的武功也差不了我多少,如今舍命相护,只怕再要耗上小半个时辰。刚才那二人说教主急招,我在这儿缠斗不知是否会耽误?可花玉凌不得不杀,我和教主费了那么多心思,终于找到她的破绽,今日不除,来日必有大患。但教主安危更加重要,我该如何是好?” 正想着,觉得慕容无溪的剑法威力虽有减弱,速度却越来越快,她今日知自己要丧命于此,所以将平生所学皆使了出来。这下要速战速决,便更难了。岳子珩想起当日打铁铺前她与自己作对,明明占了上风却又自行放弃。不知是她真的呆傻还是有意相让。如今教主传命,算花玉凌好运罢,再寻他法除掉她也不是不可以。再说这慕容无溪看上去嫉恶如仇,等她知道花玉凌的身份,岂不帮我除之后快?想到这里,岳子珩收剑入鞘,冷笑道:“你今日救了她,可别后悔!我现在有事在身不能恋战,你救了她,我们相见时日自然还多着呢,下一回我绝不手软。” 说罢纵身跃起,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。却说那岳子珩心急火燎地赶回血灵教去参见教主,原来是杨华峰自感不适,但他想通一件大事,还未告诉岳子珩,权衡再三,觉得此事最为重要,不得不派人找寻。岳子珩形色匆匆走入内殿,跪地行礼道:“右护法岳子珩参见教主!”杨华峰躺在床上,只微微哼了一声。岳子珩会意,起身对两旁服侍的人道:“你们通通退下,无命不得擅入!”那两人行了礼,便走出殿外去了。“教主这么急传我何事?” 岳子珩一边道,一边去扶杨华峰起身。杨华峰好不容易在他扶持下坐起来,略略喘息,问道:“成功了吗?”岳子珩叹息道:“当晚我趁那送香之人不备,将其杀死,夺了那雪莲香,在护法正殿门外观察花玉凌的动静,她初而急怒万分,打翻了茶桌,后来便开始虚弱无力,脸上一片苍白,若是病了,又不见她运功治疗,可见师父猜想的对,她这种情况不是一两次了,非雪莲香来解不可。于是徒儿按捺不住,闯进去与她相斗,可她早有准备,不想缠斗只想逃走。我一路追杀她到魏家庄,却没成想她被一个过路女子相救,那女子武艺高超,所用功夫绝对是正派出身,只是子珩才疏学浅,看不出是何家内功。那女子拼死相护。若非要杀了她二人,耗时不短。我担心师父安危,只能半途而废。” 杨华峰道:“我也料知杀她并不容易,却没想到是旁人相救。你走后不久,我便觉腹痛如绞,数次运功疗伤不成,真气不顺,自感大限将至。宜悔那臭婆娘的绛云功,后劲绵长有力,只怕我是再好不了了。杨华峰纵横一世,没想到也该到了退出的时候。唉,珩儿,我与你名为师徒,实则亲如父子,我死了并不要紧,只是没替你除掉花玉凌,担心你日后遭她毒手,现在花玉凌已离开教内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,你带几个可靠的属下,去将她房内的雪莲香尽数毁掉,让她没法恢复功力,这样她便不能威胁你。” 岳子珩道:“教主,你别这样说,子珩会为你去寻遍天下名医,一定能将你治好。”杨华峰笑道:“当时疼痛难忍,我想自己命不久矣,所以急着找你。当初和宜悔决斗之前,我曾担心自己有去无回。想我二人联手,花玉凌无可奈何,若我一死,她再无忌惮,这些年你们没有交手,她才不敢轻易动你。可一旦你暴露实力,那时候她要杀你,你难逃一死。所以这些日子我都在想办法,就在前不久,我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,这件事牵连甚广,关系到本教乃至整个武林的安危,所以珩儿你要记住我今日对你说的每一句话,并且万不可轻易透露给外人。” “我们血灵教众人都知道,当雪龙还在位的时候,他夫人由于难产,治疗又不及时,导致母子俱亡。后来他再娶,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,听说她同她母亲一样貌若天仙,可不知为何,这女儿并不得雪龙的宠爱,不仅不接回百鬼谷,据我的属下回报,雪龙甚至都没有传她武功。天下又岂有这样的父亲?纵是派人严加保护,也不及她自身有武功来的稳妥。我见她对我毫无威胁,所以并未加注意。 不过雪龙对她的保护却是一年比一年严密,尤其是她母亲死后。”“后来雪龙练成血灵剑,天下无敌,我心中不服,想要找寻血灵剑的破绽,我便翻遍了教中古籍,原来血灵剑不是我们本教所创武功,而是从西域传来的一门阴邪无比的剑法,被我们血灵教的第一任教主练成后发现其威力惊人,于是加以改造,传于后世。 由于这邪功名称复杂,江湖上就直接称其为血灵剑。由此它便成了我教的至高武功。血灵剑的记载最多只能找到这一点,后来我便去查看当时一同传入中原,不过后来已失传的几门西域武功,发现这些武功都极其刁钻残忍,有的需要吸人阳气,有的会令人分筋错骨,难怪后来会失传。“我一无所获,就把此事放下了,可我这些躺在床上的日子,却想了许多。如果说血灵剑需要用特殊的人来做练剑的牺牲品的话,也许就不难解释,雪龙的第二任妻子为何无故被杀,而他那不受宠的女儿为何要被他严加保护了。” 岳子珩听了这番话,不禁瞠目结舌,不寒而栗:“这···你是说···雪龙杀了他妻子用来练剑?然后,又打算用他女儿给花玉凌做牺牲品?·这怎么可能?如果说他自私冷酷,为了一己私利而杀妻,或许还有些可信,可是哪有为了徒弟杀女儿的道理?这不可能。” 杨华峰咳了几声,勉强支撑着身体,冷笑道:“当初雪龙从京城的青楼里千里迢迢地带回一个女子,本以为他移情别恋,却不想他待她十分冷淡。我想,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只不过是有他可利用的价值罢了。至于你说杀亲生女儿不太可能,我倒觉得,说是女儿,或许不是也未可知。我虽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练血灵剑的陪葬品,也想不通雪龙为什么要养个女儿来给徒弟喂剑。不过我肯定一点,雪龙既然当初如此保护雪祈雨,那么她若是死了,对于雪龙花玉凌来说,必定是最严重的损失。” “我甚至强烈地预感到,没有这个女子,花玉凌练不成血灵剑。所以,珩儿你要记住,我和雪龙做对手那么多年,没有人比我了解他,那个女子比血灵剑谱更加重要,剑谱可能留了不止一份,也不止一个人看过,但那个女子却只有一个。万一我们最终还是没能杀死花玉凌,反而让她平安回来了,那么你一定要找机会远远地离开百鬼谷,找到雪祈雨并且杀了她。那花玉凌有病在身,不能轻易离开本教,只要她无法练血灵剑,你又不在她身边,她就没有办法奈何你。绝对不能让雪祈雨落入花玉凌手中,否则别说教主之位,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她杀死。我说的话,你都记住了吗?” 岳子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慌忙答道:“我记住了。我明白教主的苦心,你早知道杀花玉凌是件不容易的事,所以你才层层部署,就是为了让我活命。我保证,绝对不会让她得逞。我这就去安排一切事宜。子珩告退。”岳子珩重重地给杨华峰磕了一个头,起身离去了。杨华峰看着岳子珩的背影,脸上微微一笑。虽然他曾无恶不作,此刻却像一个父亲般慈爱,不多时,他体内真气一阵乱窜,眼神忽而变得虚浮,双手也轻轻的垂了下来。却说那花玉凌本以为自己死到临头,没想到情势急转,一口气松下来,反而支撑不住,昏死过去。 慕容无溪见她受的是严重的内伤,远比自己的皮肉伤危险,便想立刻回魏家庄请大夫,可是见她已昏迷不醒,立时勉强背上她回自己所住的客栈。待回到客栈,已过了丑时,哪里去请大夫?慕容无溪见她气若游丝,便只能暂时为她运功疗伤,希望能够勉强救活她的性命。她以两指指尖通过花玉凌掌心缓缓输入真气。直到两柱香时间过去,花玉凌才算恢复了正常呼吸,虽说她的伤不是靠输入真气就可以痊愈的,总也算是保住了性命。 花玉凌缓缓睁开双眼,见慕容无溪正合眼运功,心下暗道:“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痴傻儿,竟误救我性命,武功既然不赖,我只能利用她东山再起。”正想着,慕容无溪睁开眼睛看着她,大喜道:“你醒啦?还痛不痛了?”花玉凌道:“好一些了,不过勉强支撑一条烂命罢了。”慕容无溪也笑了:“命就是命,岂有好烂之理?我师父常说,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,你若贬低自个儿的命,就是在贬低以后要为我造的宝塔。” 想到这里,她便说道:“我是天山派弟子,奉命下山,没想到正面遭遇血灵教右护法岳子珩,我不敌他只好逃走,幸而遇到你相救。”慕容无溪奇怪道:“天山派?天山派不是隐退江湖多年了吗?怎么突然又冒出你这么个女弟子?说起来天山派也算名门,可我从未听说过你啊。”花玉凌笑道:“我们天山派不问世事纷扰,只潜心修炼自己,所以江湖中事,我们知道的不多,你们也自然不熟悉我们。这次是有重要的事,所以我才下山来。可惜我学艺不精,差点连命都丢了。”这番话虽有细微的破绽,但非老江湖不能识破,何况是那慕容无溪,她单纯善良,年纪又小,在与人交往上难免不懂多加防备,既然她这么说,便一定是了。 慕容无溪气道:“想不到连你们这样不问世事的门派也会遭血灵教的毒手,看来魔教真是无恶不作!对了,那···你叫什么名字?”花玉凌一愣,她幼年本就在天山习武,所以隐瞒门派易如反掌,可这名字当下一问,要临时编一个还真是难,犹豫时间太长或有停顿,都可能暴露自己说谎,只好立刻答道:“我叫张···张玉离。”话一出口便后悔万分,那玉离就是玉凌尾音未尽,但凡慕容无溪对她有丝毫不信任,听到此名一定会继续追问。可只见那个女子大笑道:“张玉离?我记住啦,我叫慕容无溪。这些日子你暂且留在这里养病吧,你若是害怕魔教再来追杀你,等你病好了,我送你出魏家庄去。只是我也有事要办,不能送你回遥远的天山了。”第三章
却说那岳子珩许诺不日就出发前去峨眉,这日他便将动身了。 岳子珩将御龙宝剑留在了彭州房内,又来到杨华峰的灵位前参拜,心中满是苦闷。从前他们师徒二人并肩作战,后来又互相照应,如今他身陷囹圄,却无人再为他分担,进退两难,却无人为他点拨。想到这些,他的脸越发冷峻了起来。正要起身退下。彭州进来了,岳子珩笑道:“兄弟是要给我践行吗?这几日等的我好苦,如今马上动身你才赶来,莫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银子?”彭州双手捧着一把剑,说道:“护法莫要说笑,虽然说只是去迎接雪教主千金,但峨眉肯不肯放人倒是难说,必要时候少不得要跟他们拼命,这把御龙宝剑你还是随身带着为好。彭州何德何能受此大恩?” 岳子珩道:“花玉凌反复无常,我不在教内,难保她不会反悔对你下杀手,此剑精致威猛,危难时许能救你一命。我便空手前行,反而不惹注目。”彭州道:“你即刻就要动身了吗?有一件事,不知还要不要告诉你?”岳子珩道:“何事?”彭州道:“那个擅闯护法殿的人,找到了。发现她时,她已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。没有你的命令,我不敢妄下杀手,现在已秘密将她带回,囚在地牢。花玉凌尚不知晓她的帮手落在我们手里,所以请示护法,要不要用她当人质?”前日花玉凌回教,岳子珩心里并无多想,料她既是帮手,必定无碍。心里也把这事暂且忘了。 没想到彭州竟然找到了她,而且说她伤的不轻,心下一阵惊慌,说道:“带我去看看她。”血灵教本营建筑规格庞大,依靠百鬼谷的险峻地势,显得分外恢弘。远看似一只展翅远去的鹰,左翼金光熠熠,乃是护法正殿;右翼银光闪闪,是护法侧殿,中间偏后的朱红色的塔楼之上,是教主的内殿,塔楼的地下一层,是存储藏书的天武殿。而左右翼之后还有许多小建筑,分别是练武堂,议事殿,以及两位护法的私人牢狱等。 彭州带着岳子珩一路走到地牢里,只见慕容无溪坐在干草堆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脸上满是血污,已然不省人事。墙的两侧又各有一条铁链拷在她左右手上。岳子珩见此情景,颤声问道:“怎···怎么会···”彭州道:“不知是何人所伤,我们的人到时她已经是这样了。”看见岳子珩脸色不对,又说道:“花玉凌与她交情必定不浅,况且她又武功高强,我担心有诈,只好这样锁着。”岳子珩道:“把牢门打开。” 彭州挥了挥手,上前两个人打开沉重的牢门。岳子珩猛然抽出彭州手上的御龙剑,抢前几步踏了进去,只见他运剑斩去,两根铁链“咔咔”应声而断。岳子珩蹲下去,伸手探她鼻息,急急问道:“你···可还活着吗?为何伤的如此?”慕容无溪此刻命在旦夕,哪里能听得到别人问话?若不是屋内点的那一丝雪莲香也救了她一命,她此刻早已魂魄归天,不过雪莲香只能维持她一段时间的体力,要活性命,还得速寻大夫。 岳子珩见她气若游丝,心中一痛,当即以右掌抵住她背心,急运真气,盼望她能醒转过来。不多时却见她眉头一蹙,向前喷出一口血,侧倒在了地上,再无声息。岳子珩心中明白了七八分,便知此刻再不走,为时晚矣。于是反手将剑推出,送入彭州手里剑鞘中,喝道:“快,给我准备一辆马车,把行李都搬上去。转告左护法,就说岳子珩急着完成任务,已经离开百鬼谷,来不及向她禀告。快去!”彭州一愣,也来不及问个究竟,但他跟了岳子珩那么多年,心知他做事必有分寸,便应道:“属下立刻就去。半个时辰后,我在谷口等你。送你走后,我再去向花玉凌禀告。 ”夜幕降临下来,花玉凌坐在帘后,听崔明道:“岳子珩已经收拾行装出发了,我们的人当时在谷口埋伏,亲眼看着他走的。”花玉凌笑道:“当初他逼得我无路可走,今日也叫他从百鬼谷滚出去。但愿他和宜悔再打个两败俱伤,那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了。现在教内各部岳子珩的人众多,以后我们慢慢清理。” 崔明道:“想那岳子珩看着一表人才,却也是个好色之徒,不过是走峨眉一趟,单枪匹马即可,他却兴师动众,不仅见彭州弄了一辆马车送他,他怀里还抱了一个美人。想必路途漫漫,他岳子珩也难耐旅途寂寞。”花玉凌冷笑道:“这有什么奇怪?天下又有几个男人不是沉迷酒色的龌龊之徒?我从来就没觉得杨岳二人是什么正人君子,若是君子,在百鬼谷做什么?随他去吧。” 正说着,彭州进来了,崔明见了彭州,万般不愿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抱拳行礼。彭州懒得看他,屈身朝花玉凌跪下道:“启禀左护法,右护法已经上路。他让我转达,因行路匆忙,就不来辞别了。”花玉凌道:“岳子珩有你这个得力干将,还真是如虎添翼。他这次出发,彭舵主安排缜密,马车美人,一应齐全。崔明,你可得好好跟着彭舵主学着点。”崔明听了此言,讽道:“马车是要备的,美人自然就不必了。也不知彭兄弟藏了多少美人,倒是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,也给兄弟分一杯羹啊。”彭州一听便知谷口有人埋伏,顺口接道:“右护法仪表堂堂,武技超凡,想要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是,犯不着要彭某相赠。别说是去趟峨眉,就是右护法他想下地狱玩玩,也自有美人相随。” 崔明冷笑道:“只怕这一次,比下地狱还好玩。”彭州冷面不答,花玉凌道:“行了,你们都下去吧。彭舵主可要多派人手,暗中保护。不要到时候还没到峨眉脚下,就先被途中小贼···给杀了。”说到最后三个字,花玉凌眼中冷光一闪,让人不寒而栗。彭州应道:“属下自有分寸。先行告退。”说罢快步而去。虽然口口声声护着岳子珩,但想起在谷口岳子珩抱着那姑娘,满眼疼惜之情。他心中亦不免疑惑。自认识岳子珩以来,便知他向来不近女色,缘何对那只见过几面的姑娘动心不已,却也不得而知了。 姑苏城外。 岳子珩带着慕容无溪,一路向江南去。前几日他在小镇上请大夫来看,几个大夫都只是留了些补药,劝他及早去大城寻医。岳子珩只好往姑苏而去。两日后,便到姑苏城外了,只见莺飞草长,江南一片绿意盎然,他呆呆看着,多年来仍眷念着的,还是自己的幼年故乡。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出尘的安宁,若不是心上人命悬一线,两人并肩游城,该是人生一大幸事罢。正想着,却听后面马车里有声响,他心下一喜,翻身下马。打开厢门,只见慕容无溪一手撑在门边,另一手正持着佩剑指着他。 岳子珩看着那剑,丝毫不惊讶,只笑道:“你醒了多久了?”慕容无溪在路上醒转,模模糊糊感到自己已被擒住,像是要运去何方,不多时,感到马车停了下来。为求活命,不得不勉强运气,抽剑自保。却没想到,打开厢门的是一张她已经熟识的脸。又听到他问话,不由得答道:“是你···你···要带我去哪里?”岳子珩道:“我们已经到了江南姑苏城外,你受了重伤,我一路上为你运送真气,又一面寻医问访,到了这里。谢天谢地,你竟醒转过来啦。”慕容无溪恍恍惚惚,看着面前这人,仿佛如在梦中,她有许多话要问,却不知从哪里问起。想了半响道:“你···为什么救我···” 岳子珩道:“我先带你进城。我们找地方住下再说。你几日躺在马车里,好好的人也闷坏了,你来和我骑马吧。”说罢便伸手去拉她手臂,慕容无溪吓了一跳,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。岳子珩不由分说将她抱下马车,又将她抱上马。进城一路上,心下暗喜她对自己敌意渐消。哪知慕容无溪心内所想大相径庭。她只道他有所图谋,而自己行路饮食都难以自理,若被他知道自己有反抗之意,恐怕命丧当下。 慕容无溪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,但此刻她知自己大难不死,对峨眉人事心生牵挂,无意与他对抗。 岳子珩二人寻到一家客栈,找了一间二楼的客房住下。岳子珩把慕容无溪放在床上躺好,又拿出一锭银子,请小二帮他跑腿去请城内有名的大夫。那小二见了银子,连声说好,一溜烟去了。岳子珩心情大好,笑道:“从前我并不在乎金银财富,如今看来,倒真是好东西。若是没了那银锭子,我就得跟你分开啦。”慕容无溪冷冷道:“你自然是不缺钱的。”岳子珩听她言下之意,仍是厌恶自己的身份,辩解道:“芸芸众生,皆有两心。善恶又岂有定论?你师父难道没有这样教你?”慕容无溪撇过头不看他,道:“我不像我师兄那么嫉恶如仇,我也相信,正邪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。但不知为何,我就是对你,难以放下成见。”岳子珩道:“也好。如果真是这样,总是特别些。” 慕容无溪听他这话没头没脑,不想理他,正在此时猛然感到一阵气虚晕眩,岳子珩见她脸色不好,抓起她的手掌,缓缓由掌心送来真气。慕容无溪躺在床头,心知自己性命捏在这个男人手上,不由得心下自苦。岳子珩关心问道:“可好一点了?”她却只是不答。岳子珩想起之前的事,虽然心里已猜到八九分,但总想问个清楚,说道:“当日你重伤之事,你可愿意告诉我?”慕容无溪凄然笑道:“你扪心自问,能将我伤的如此吗?”岳子珩道:“你我交手数次,相差无几。就算我打败了你,只要不下毒放暗器,你要逃走,应该不难。”慕容无溪道:“既是如此,据你所知,有几人武功还在你之上?” 岳子珩正色答道:“你师父自不必说,武林中几位前辈造诣深不可测。若说同辈之人中,据我所知,只有花玉凌在我之上。她武功奇高,难以捉摸。”慕容无溪苦笑道:“那就是了。她劝我归顺于她,我不肯,就被她打得如此。” 岳子珩恨恨道:“我早知是她。可惜我不能替你报仇。”慕容无溪摇了摇头道:“为什么要报仇?我已不恨她了。”岳子珩奇道:“为什么?”慕容无溪道:“那天她离去,香炉里还燃着雪莲香,她本可一盏茶水泼灭香炉,但她却没有这样做,我知道她只是因为我不肯服从她而生我的气,并不是真的想杀我,可饶我一命又心有不甘,才会如此。”岳子珩道:“花玉凌心机歹毒,可不是什么心软之人,只怕是她忘了。”慕容无溪道:“雪莲香有色有味,她既然心机歹毒,断不会忘记此事。再说,我佩剑就在一旁,真要杀我何须她劳神费力,当时我动弹不得,她只消一剑斩下我头颅,跟杀只兔子一样容易。几日以来我挣扎在生死之间,隐隐约约想清楚了这些事,也就不愿意恨她了。”标签:
用户评论
哇,刚读完《灵剑》,剑法描写得太精彩了,简直让人热血沸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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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这本书,剑侠世界太吸引人了,推荐给朋友们一起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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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《灵剑》才知道,武侠小说还能这样写,真是大开眼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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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里的主人公太帅了,他的剑术简直出神入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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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《灵剑》的剧情有些拖沓,等主角升级的过程太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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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这本书,文笔流畅,人物形象鲜明,很值得一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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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结局太让人意外了,没想到这样的反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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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灵剑》时,感觉自己在武侠世界里遨游,太畅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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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里的武功招式都好想学,可惜现实中没有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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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这本书,让我对武侠小说有了新的认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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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背景设定很新颖,武侠世界充满了神秘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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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剧情有点让人费解,有些地方不太连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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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《灵剑》,感觉自己也可以成为一名侠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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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男主角太懦弱了,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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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这本书,虽然有些地方让人失望,但总体还是不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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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里的女主角太美了,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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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故事情节太曲折了,读起来总是停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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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剑法对决太精彩了,每次读都让人心跳加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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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灵剑》的武侠世界太宽广了,希望作者能继续写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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